孔雀王朝之包大人来了 第95章 勿离勿弃
作者:云静以致远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此言一出,众皆瞩目,不知道什么事可以令这位孔雀太子当着商界大佬云集的场合这般低声下气、完全不顾颜面地央求?他们看向公孙泽的目光就更怪异了——那里面,有太多深藏的不堪猜想是包正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而公孙泽象是被包正这一声给叫醒了,注意到十米外围观的众生相!

  不约而同,两人四道凌厉的目光带着杀气剑一般地扫来——众人只感到寒光森森,虽十米外仍然心生怯意,纷纷转头他顾、假装离场中。

  公孙泽回头瞪了包正一眼,不再跟他争,转身就走。包正举步就跟,不想公孙泽突然停住,头也不回,冷冷地喝道:“不许跟着我!”包正勉强笑道:“我们各走各的,如果恰好同路,那也不能怪我一个人吧?”公孙泽脸上阴沉到极点,闻言没半点缓和,回身用冰冷剌骨的目光瞪着包正,一字一句地说:“你敢!”包正心里就是有万分委屈和十万分气愤,这时也不敢再招惹他,只好双手举起作投降状,一步一步倒退回到车门前,站定了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公孙泽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远,直到最后连背影都不见。

  包正无力地靠在车门上,想着刚刚两个人还那么亲密地站在这里折纸花,那时公孙泽还笑着求自己教他这些雕虫小技去追sherry,那时还可以抚摸他戴过的手套、可以伸手到他的口袋里“偷”他的小秘密,那时他会那么“家长范儿”地训斥自己“别闹了”……包正觉得胸口象是压了一大块石头,大得让他看不到阳光、压得他透不过空气,这份压制让他只能在胸腔里怒吼:我没胡闹!我什么都没做!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包正让sherry派司机带着备用钥匙把迈巴赫开回去,自己骑着哈雷在城里一圈一圈地转,想着也许可以遇上那个也许正在四处游荡、也许正在某处发呆的人,那个霸道地不许他的人跟着、却又霸道地不让他的心放下的人,现在也不知道正在哪里霸道地折磨他自己?

  包正找遍了他可能去的地方,包括瑞鑫药厂,他偶尔会去的商务酒店,他几乎很少去但曾提到过的西餐厅,甚至他没有去过但之前提到过的商场,还有滨江路,还有青年广场,甚至爱来不来,到处都不见他的身影。

  他就在这个城里,只是不在眼前,包正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空的——是空心的,里面空荡荡的甚至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个人一贯冷静、睿智、坚强得象个机器人,从来不会让他担心;但只要他发起脾气,他就会成为最冲动、最狂躁、最不可理喻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人。

  天已经全黑了,包正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回到龙图阁——远远的,那座世外的小楼竟也漆黑一片:他没有回来,他还会回来吗?包正一个人坐在黑黑的客厅里,周围好静,那空空的琴椅好静,静得听不到自己的呼吸,象是这里就不存在一个活着的生物。

  直到“叮”的一声短信提醒,包正才发现有n多公司的电话和sherry等人的短信,他木然浏览了一下,果然没有那个人的丝毫信息。他不敢让全公司的人陪他找,因为不想让大家知道他俩又吵架了——而且当着那么多外人、而且吵得那么凶!其实,所有人应该都知道了,毕竟这种事要比好人好事传得更快、传得更远、传得更离奇。但包正不去想,也不愿意关心,他只是不想自己告诉大家,好象这样,这件事在他们俩人的世界里就没有真正发生过。

  最后一条短信是杨用的:“包总:电话未接通,短信汇报一下情况。今天流标了。没有公司举牌。常很生气,可能明天会逐个谈话。有进展随时与您通报。杨用”。

  包正吸了一口冷气:流标了?虽然房地产市场这几年的确不如十年前那般利润可观,但作为房产公司而言,出钱拿地基本已是一种本能,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已,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有地都没人来拿的局面?更何况这块741位置、大小、天然资源条件均属上佳项目,可遇而不可求,不然当初也不会入了孔雀这当地龙头的法眼。这次招标,市委不想这块地再空着,因此底价上并没有在原来的基础上加码,明摆着是想促成这个项目的尽快动工。从方方面面来讲,都看不到任何足以流标的理由呀!

  直觉中,这与那三道杠有关系吗?他不由想起公孙泽那震惊而憎恶的眼神!公孙泽是一个超理智的人,并且绝对是一个胸有沟壑、大将之风的人,能令他瞬间失态的事情,绝不会是小事。包正心里越来越冷,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触踫到了公孙泽的底限。那,会是什么呢?

  包正坐在黑暗中,象是在想,又象是在等,那答案象是就在眼前,又象是被眼前的黑暗蒙蔽,或者连同包正也一起裹入那黑暗之中。

  时钟的两根指针闪着幽蓝色的光,一下一下走着,走过了十点、十一点、十一点半……他一直没有回来。包正知道,他不会超过十二点,这是他的习惯。他说过:“我不可以在外面过夜。”他说的每一句话,包正都记得,并且深信不疑。

  “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至少发生事情的时候,不要这样不管不顾地抛下我,难道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包正的心在一抽一抽地痛。

  当时钟终于指向十二点的时候,包正的心痛得缩成了一团,他几乎变成一只困兽,在时钟下团团转,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不,我再也不要听你的话,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等着你自己幡然悔悟、自动自觉地回来!你根本就没打算原谅我,你也不想相信我。因为我如果有错、那错误也是无法改正的——就因为我是孔雀王的儿子!”

  当包正对着空荡荡的琴椅把这些话真的吼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惊呆了!

  之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甚至在内心里也没有这样明确地想过,但话一出口,他才惊觉,原来在他们俩相处最融洽的时间里,甚至在他们配合得最默契的时候,都无法掩盖在融洽、默契的下面,这些才是他潜意识里深深感受到的事实,那就是来自公孙泽的质疑,或者说伤害——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自己,所以他正在进行的干系重大的调整方案,从来不会全盘说给自己听;公司最核心的业务和最全面的资源网络,他从来就没有从掌握全局的角度交待给自己。

  孔雀从来不是一只凡鸟,它的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甚至不堪的历史,但公孙泽从来没有主动、全面、深入地告诉过他。现在,当不堪和隐晦的事情出现时,公孙泽却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他身上——这不公平!

  他猛然定在时钟下面——时钟已指向十二点一刻,包正用手指敲击着自己的脑袋,逼迫自己的大脑马上进入快速运转状态,一边喃喃自语:“想想看,他会去哪里?想想看,他会去哪里?”当时钟的指针划着完美的弧形指向十二点半时,包正眼前闪过公孙泽血红的眼睛、眼睛后面是血红的纸郁金香、红纸的郁金香被拆开平摊成纸巾、纸巾上面有字——那是西楼花舫的地址和电话!

  包正跳进奔驰车里,发疯一般地冲向山下,冲到那条幽静街道的花店门口——还不到一点一刻。花店已经打烊,黑着灯,四下静悄悄的。包正没有一丝犹豫地开始敲门——在午夜这个时分,可以听到敲门声在四处回响,分外渗人。

  他没敲两下,房里的灯就亮了,接着门就开了——蓝燕燕沉静依旧,象是并不意外他会找来。这更给了包正信心,他话都不说一句,直接向里就闯。蓝燕燕象是预感到他的愤怒和疯狂,完全不加阻止、甚至没有质疑,由着他穿过前面的店面,直接冲进后面的休息室。

  果然,休息室正中放着一张贵妃榻式的沙发,公孙泽就躺在上面——他居然睡着,身上盖着自己的大衣,脸上是好不疲倦的苍白。包正走上前,蹲下去仔细观察他,奇怪自己这般闯进来他居然还睡得这样死,不由问跟在后面的蓝燕燕:“他怎么了?”

  蓝燕燕平静地说:“他睡了。”然后,她静静地坐在一边,似乎也不打算再解释什么。

  包正忍着气,问:“一下午他都呆在这里?”

  蓝燕燕平静地看着公孙泽睡梦中的脸,轻声道:“你应该庆幸他找到了这里。”

  包正心里是认同的,但不管怎样,这话他是绝对不会回答的。

  蓝燕燕倒象是没指望听到他的回答,保持着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我提醒过你,不要再动孔雀胆的念头。既然你决定了,就应该知道这个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