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朝之包大人来了 第97章 乌盆之谜
作者:云静以致远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包正只淡淡地问了句:“有事?”

  吴天道:“上周在泽总的安排下,咱们孔雀股一直在跌,我们能看到,有人在不断地吃进我们的股票,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昨天741流标的事情对股市肯定产生影响,今天早盘虽然小幅跳水,但跌势倒没那么凶险了。所以,我想跟您确认一下,这周我们是不是该调整一下策略?横盘整理一段时间,还是继续下探?”

  包正平静地折着手里的纸花:“做事最忌摇摆不定。既然决定了,就继续。”

  吴天忍着气道:“泽总的策略是定了,但是,现在是否还适用?如果在这个集团里还有一个人可以否决他的决定,那只能是您了——毕竟这个集团是您的,集团的利益与您更加休戚相关。”

  包正看着他,不无讽刺地说:“谁说在这里没有人敢拂逆他的意思了?”

  吴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说道,“这是事实——哪怕他的意见不对,大家都会忍着。但是,泽总之所以在这里没有人敢拂逆、从而变成现在这样对内霸道跋扈、在外不分场合不明事理,还是有其原因的。”

  包正淡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吴天对赵总说:“你放心,关于响巢和741项目的事,我下面会跟正总谈,你忙去吧。”赵总识趣地退了出去。

  包正知道他是想在私密的场合下说些更有份量的话来动摇公孙泽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虽然很烦,却也没有直接发言制止——也许,自己真的想多知道一些他的事情吧?

  吴天说:“泽总在孔雀集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方面他确实有些本事,但真相也未必这样简单。不仅现在他位高权重时大家敬畏有加,其实他才来公司不久、位置连中层都算不上的时候,大家就已经不得不‘高’看他一眼了。”

  包正一笑:“你的感觉还是判断?”

  吴天道:“不,是基于事实。如果您想听,我可以讲两个小故事。

  有一次泽总从地下三层的专用车库里开车出来,不知怎么一个司机竟然开着一辆子弹头从出口的车道失控冲下来,当时也算极凶险。那时公孙泽开的是辆保时捷,他的反应很快,车技也不错,立刻换倒档,硬是把车倒着开下来,速度比上面冲下来的车速还要快,才算躲过一次车祸。后来调查,那位司机刚来公司没多久,应该是没有看清楚指示路标又赶上刚上手一辆新车,顶多也就是一次事故。谁想,那位司机当天就被辞退了,后来听说离开德城回了乡下的老家,总之不知所终了。

  再比如十年前,那时泽总才来公司不过两年,当时正在下面一个业务部门负责产品质量检测。有一个女员工跟他同级,是一位助理工程师,跟他接触比较多,就有人传言说那女的在追求他,但他可能没看上那个女的,一时公司上上下下传得沸沸扬扬。但这种事情当事人不说,旁人还很难坐实。结果一天,有人看到那女的给公孙泽写情书,这样做就太明显了,让公孙泽很下不来台。结果,那个女员工当天就被辞退了。本来企业辞退一个员工也没什么离奇,有些同那位员工私交不错的同事后来发现,这个女员工不知去了哪里——准确地说,她不仅是离开了孔雀、离开了德城,而是一夜之间,再也没有人能联系上她。”

  包正慢慢地抬起眼睛,看着吴天问:“你不会想说,是公孙泽让那两个人消失的吧?”

  吴天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正总,我只想提醒您:公孙泽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包正低头折着纸,随口道:“你不是让梦飞告诉我了吗?”他的脑海里闪过sherry,耳边再次响起梦飞的声音:“公孙泽明明那么喜欢sherry,为什么不追求她?也不确立情侣关系?”

  吴天只好说:“我是为了您好——至少,防人之心不可无。”

  包正抬头正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和公孙泽之间,不需要任何人的建议。”

  吴天伤感地垂下头,道:“如果你父亲在这里呢?你觉得他会怎么說?”

  包正一笑:“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吴天面容一僵,还没等他从这轮打击中返过神儿来,包正截口问:“昨天那个乌盆是怎么回事?”吴天强作淡定地说:“一个古董而已,能有什么事?”包正盯着他,问:“昨天流标,与这个乌盆有关吗?”吴天面不改色地说:“地产招标都是上亿的买卖,我相信各家都是郑重考虑后做出的决定,怎么会因为一个古董就改变策略呢?这种改变未免有点儿太儿戏了。”

  包正盯着他的目光不见半分动摇:“这个乌盆——与你有关吗?”吴天怔住了,压抑着声音问:“正总,您这话我不明白,您觉得这跟我能有什么关联呢?”包正的脸色阴沉得象窗外的天:“那三条黄线,是孔雀胆的意思吧?”吴天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包正从桌后转过来,在吴天的身后踱着步,说道:“大多数人闻孔雀胆变色,只道是世上最阴狠的毒药。却不知道,真实的孔雀胆,与大部分鸟类和哺乳类动物的胆部相类似,非但无毒,反而是一种中医良药。传说中剧毒的孔雀胆,与孔雀无关,而是一种叫作大斑芫青的昆虫,其尸剧毒,食用之后症状可怖,因而成为古代五毒之首。它主要产于云南、贵州等地,与孔雀的产区重叠,加之去除头部足翅后的斑蝥,外观极似孔雀的胆囊,是以不认识的人时常误认此种虫体是孔雀胆。因为这种虫子的干尸通体乌黑、背部有3条黄色或棕黄色横纹,所以这三道横纹可以看成孔雀胆的一种标志。我说的,对吗?”

  吴天缄默着。

  包正又道:“这次741号地是从响巢手里罚回去的,本来就有着明确的孔雀关联。而这个带着孔雀胆标识的乌盆出现在招标现场,其寓意不言自明——设想,还有谁敢冒着生命危险拿这个标?”

  吴天只好说:“正总,这都只是推断、甚至想象。这个招标现场是政府招标办公室布置的,那个乌盆也不是我们想放就能放到那里的。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您的问题。”

  包正突然问:“那天去探望过包董了吧?他对你有什么指示吗?”

  吴天的背部僵直。

  包正看在眼里,缓缓说道:“还是,你自以为理会他的意思、因而可以擅自采取行动了?”

  吴天仍然保持沉默。

  包正盯着他的后脑勺:“你确定你的行动是他期望的吗?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让我来接手孔雀,而不是由你们这些长期跟随在他身边、更熟悉他一贯路数的人来打理?没错,公孙泽是在致力改变一些事情,你为什么不想想也许这正是他期望的局面、他期望的改变——期望在他身后发生?而一定要这么固执地用此前他或许曾经同意过的方式来延续一种其实不一定是他现在仍然希望继续的商业模式?还是,这其中触动了你个人的利益才导致你这么不计后果地一错再错?”

  吴天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包正一字一句地说:“包董留给了我三样东西,用在清理门户的时候使用——我希望这些东西不必派上用场,我希望最终只是包董比较悲观的预判。当然,这需要你们这些老部下的配合才行。”

  吴天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压抑地问:“您需要我做什么?”

  包正平静地正视着他的眼睛:“我不希望再看到孔雀胆出现——永远不要出现。”

  吴天离去后,包正看了看手里的纸——一朵已经折好的粉色郁金香。他一向欢快的眼神黯然地望向窗外,尽管春天将至,天空却说不出的阴郁,象是梅雨季节的压抑氛围已经提前来临。

  这时iris抱着一厚叠文件走进来:“正总,这些文件——泽总说全部由您签字,您看——要不要再跑趟瑞鑫?”包正嘴巴一撇:“这次再去就是找骂去了。”一边随手翻检着文件,有些意外地发现,有几份文件都是数十人的任命和调职申请,还有几份是外地一些公司管理團隊来德城总部开会的申请。

  刚好这时sherry走进来,包正一指:“最近人事任免很多吗?”sherry道:“是呀!因为医药业务调整,有大量的新聘高管职位,同时好些管理岗位也需要调整的。我听下面的人都在说这个事情,好象规模挺大的。”

  包正沉吟道:“这种规模和级别的调整,应该不是下面的人能发起的——甚至马总应该也不会发起这么大規模的动议。”

  sherry说:“我也是听说,这些职位的调整和增设原则上应该都是泽总安排的,这个报告不过是走个流程。所以,”她想了想,还是补充道,“这也是为什么泽总需要你签字认可的原因吧,我想。”

  这应该是吴天让孔雀胆出现的第二重原因吧?包正点头笑笑:“是,他需要我签字提高权威性,是吧?不过,”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眼sherry,“我还是很高兴你能提醒我,说明在你的天平上,公孙泽并没有那么重,对吧?真够意思!”

  sherry脸上一红,嗔道:“就事说事而已,我的天平一向是公平的,绝不偏袒任何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