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朝之包大人来了 第99章 一丘之貉
作者:云静以致远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周三一早,常有庭就主动电话包正,让包正心里有种不祥之感。

  果然,常有庭开门见山地说:“那天包总没有如期出现,我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既然你不同意重新招标,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也不必非要演到这一步,大家都不好下台。”

  包正知道他以为自己不同意把741号标地收回重新拍卖,所以用这一手乌盆威胁的手段把招标搅黄。虽然是误会,但毕竟是自己手下所为,不足为外人道也,只能默认。

  常有庭见他不说话,就更有气了,说:“如果你之前说出来,咱们还有得商量,现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这块地给政府收回了,即使不拍卖,也没道理再还给你响巢。你说吧,这戏你想怎么唱?”

  包正心道:常有庭看来是真怕了,这语气立马变了,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看来吴天这一手还真奏效,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但从本意来讲,还是要给他这个父母官点面子,于是道:“常市长有什么想法,我一定尽力支持。”

  常有庭将信将疑,还是说道:“我的想法是,741可以做为新项目再重新派给响巢,只是你要以标的底价来获得——就当是罚款好了,继续由孔雀集团完成这块地的开发。你有什么意见现在说,我们最好真正达成一致,我不想我在公布之后再发生什么意外。坦率讲,现在不比十年前,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遮盖得了的,最好我们都别让对方为难。诚意起见,我就当你这次是真心实意地配合。”

  下午,包正意外地看见公孙泽居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sherry看出他有些摸不得头脑,忙提醒道:“正总,今天下午是你与泽总的例行周会。”包正有些“受宠若惊”地起身相迎,半正式、半开玩笑地说:“感觉有一个世纪没在办公室里见到你了。”

  公孙泽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没有系丝巾,而是很正式地打着领带,看上去整个人说不出的严谨、商务,却又透出一种不卑不亢、拒人千里的气息,清隽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地在包正的桌前坐下,打开笔记本,沉声道:“今天主要汇报一下医药业务的进展。”

  包正知道他一定是刻意公事公办,反而故意要打破他坚硬的外壳,就问:“不是还有集团日常运营吗?不需要汇报吗?还是有什么要故意瞒着我?”

  公孙泽目光低垂,始终注视着笔记本,平静地说:“日常运营方面已经转移到你这边。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回答。”

  包正只知道一大堆文件在自己的案头还没处理,倒真没发现,其实这就代表着日常的监管和审批已经转移到这里了——作为主管,他都没有意识到,可见他的监管职能是怎么履行的。不过,他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刻意注视着面前目光低垂的公孙泽。

  包正知道这人平时是不用笔记的,所有东西、事无大小,都在脑子里,现在这样分明是不想看自己,所以拿笔记本当掩体。虽然不太适应,包正坐回办公桌后面,发现这样子看过来,正好能毫无顾忌地欣赏他微垂下、因而显得清冷但温顺的面颊——尤其是最近这几天都不得与他相见,象这样近而平静地凝视他更是不可能,一时间倒有些喜欢起这样的“周会”来,于是道:“那就汇报吧。”

  这语气——还真象老板。sherry敏感地看了他一眼,又小心地看了一眼公孙泽。

  公孙泽倒象是全不在意,开始汇报医药业务的进展。他的目光始终低垂,包正就那么明晃晃、直勾勾地盯着他看——sherry在一边看得不觉心惊!

  之前包正与公孙泽吵架也好、和谐也好,sherry总能感受到两人其实是同仇敌忾、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的搭档关系,但这次,从公孙泽的刻意冷淡,到包正刻意的目光如炬,sherry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微妙变化,那就是从同盟到敌对——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吗?她更加不安起来。

  公孙泽一个人说了有半个多小时,包正一直没有开口,很少有汇报中对方既不提出问题、也不追问细节的,那只能有两种可能:这个人根本不懂,或者这个人根本没有在听。公孙泽知道包正应该不是第一种,但也没心情质疑他是第二种。说完了,就平和地抬起眼睛道:“就这样。没有问题的话,我回瑞鑫了。”

  包正一怔,才发觉感情他说完了。刚才包正有在听,但大多数时候其实都心不在焉地只是单纯地注视着他,这时只好道:“看来一切在泽总的安排下,都进展得很顺利。”

  其实刚刚的汇报中,有两项工作因为种种原因是推迟的,但公孙法也无意追究,当下微点头,就要起身离去。包正忙道:“等一下——我也跟你说一下响巢事件的进展……”

  公孙泽站起身,冷淡地说:“这块业务由你负责,不在我分管范围内,你不必说给我听。”转身就要离去。包正忙跟着站起来,道:“我想说,你听一下都不可以吗?”

  公孙泽看了下表,道:“我还有事。”就要走。

  包正突然发作了,却不对公孙泽说,反而向sherry道:“sherry,你先出去,我有事跟泽总谈。”

  sherry忙合上笔记本,起身离去——离开时特意关上玻璃门,尽管心里担忧,还是小心地不去看两人的脸色。

  公孙泽目光淡定地看着sherry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居然都没有转身看包正一眼。包正只好转到他前面,把脸上都堆满温暖的笑意,道:“你还生我气吗?生气归生气,你不会真的就此不想帮我了吧?”

  公孙泽从眼神到身体,动都没动一下,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他,象是回答都懒得回答。

  包正明白他气乌盆的事情,知道这件事是绕不过去了,只好说:“今天常有庭电话我,741号地还是由响巢来开发,我们算是重新竞标所得,就当是罚款了。”

  公孙泽虽然目光微动,却并不意外的样子,若有也只是奇怪结果下来得如此之快。

  包正仔细斟酌着说道:“老实讲,这个结果不是我想要的,正如我当初跟你讨论的一样,我是想放弃741、放弃响巢、甚至退出房地产业务。但目前来看,倒象是我用威胁的手段重新拿到了这块地。所以,你误会我,我一点都不冤枉。只是,我想你明白,这不是我的计划,这不会是我想用的手段,这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当然,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只想要你知道一点:第一,这样的事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出现;第二,我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这件事变成一件好的事情,能有一些好的结果出来。你相信我,好吗?”

  公孙泽盯着他看了一分钟,说:“首先,这是二点;其次,我不相信你。”推开包正向外走去。

  包正急了,一拉他的手臂,叫道:“真的不是我做的,你觉得我会这样在意这块业务吗?”

  公孙泽一挣,包正怕他急了,连忙放开,并主动退后半步,以免刺激他更加要离开。

  公孙泽冷冷地看着他,问:“这是孔雀集团的人干的,‘是’还是‘不是’?孔雀集团是你监管的,‘是’还是‘不是’?即便不是你亲手所为,这是不是就发生在你的控制之下?是你的默许,或者你的容忍,甚至纵容,有什么关系?这与你亲手去干,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说过:最怕的是友敌——因为相知太深吗?

  包正没有回答。

  公孙泽用强大的气场进一步碾压他的不甘:“今天出这样的事情,你敢说你没有意识到孔雀事实上是受益于这种手段?你敢说你的理智上不是认为这种手段在必要的时候不见得不是一种可行之术?你敢说在内心你不是觉得只要没造成大的伤害或者致命的后果这原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包正第一次避开公孙泽的目光,为了避免冲动之下说出后悔的话,他倔强地强忍着不说话。

  公孙泽抬头四下看了看,沉声道:“你不必对我解释——终究是你包家的产业,这里的一切由你主导,悉听尊便吧。”

  他的手都已经按在门柄上,背后包正恨恨地说道:“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在你眼里,我和他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是不是?”

  公孙泽吸了口气,目光微动,却没有说一句话,拉开门离去。

  电梯旁,sherry正等着他。公孙泽平淡地笑了一下,伸手去按下降的按钮。sherry替他按下,小心地问:“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公孙泽平静地说:“没什么。”sherry有些苦恼地说:“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是因为我吗?”公孙泽一怔,忙道:“你别误会——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越是这样说,sherry反而更苦恼,道:“我知道这里面有我的责任,你不必安慰我。但是,我真的不希望你们闹成这样。其实,正总他是真心实意地欣赏你,希望你能留下来帮他。他不是不想负担起自己的责任,只是在业务上有些地方真的还需要时间熟悉。你就不能帮帮他吗?”

  公孙泽面色愈发冷了,淡然道:“你觉得是因为我没有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