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两人昨天是被送回来的，迈巴赫还在修理，所以早上sherry特意派专车接两人上班——居然是辆房车，虽然内饰不是超豪华，但里面宽阔舒适，安全牢固！包正不禁吹了声口哨，问公孙泽：“你是想躺着去上班吗？”公孙泽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想跑着去上班。”包正马上闭嘴，老老实实上车找个离门远一点的位置坐下了。

　　直到车子开出一半的距离，包正感觉自己安全了，又悄悄地前移到公孙泽后面的位置上，刚轻声问了句：“哎……”公孙泽眉头一皱：“坐这么近干什么？这车还不够大是不是？”包正连忙撇清道：“我问sherry的事情，从最后面喊着问过来，当着这么位老师傅的面，合适吗？”

　　又来这手！公孙泽忍住气，问：“问什么？”包正故意靠近他——甚至能闻到他头发和颈巾间淡淡的气息，他的声音里不觉就带上了笑意问道：“昨天不是你计划好的日期吗？最后怎么没问？我还特意看到她进过你的办公室——戒指、女神双双就绪，这机会还不够好吗？你咋掉链子了呢？”

　　公孙泽低头不语。包正又靠近了一点——他的鼻子几乎能触到一点点对方的发丝，撩得他的心都跟着痒痒的，几乎忘记自己要问什么，只是含糊地道：“你说，你到底还想要什么样的机会呢？这个机会还不够好吗？”他能感觉到，那近在鼻尖的发丝，带着一丝清爽如晨、恬淡如竹的气息，痒痒的飘进他的脑海里，让他的大脑几乎停止思考。

　　公孙泽仍然低垂着头，轻声道：“我还没做好计划，再等两个月。”

　　包正一怔：“这么精准？”公孙泽道：“是，两个月后的这一天，我一定会正式提出，至于结果——无论是yesorno，我都不会觉得遗憾。”包正隐隐觉出一丝“阴谋”的味道，但一时还想不透，笑道：“两个月后是六一儿童节，哎——不是我说，泽总，你找的时间怎么都这么经典呀！”

　　公孙泽不以为然：“那又怎样？”

　　包正好笑地打趣他：“你这一下子从愚人节支到儿童节，是让sherry的感觉从被哄骗的小女孩一下子就到孩子******感受，你说……”他还没说完，公孙泽是真怒了，回头喝道：“闭嘴！说过不许你开她玩笑！坐后面去——有多远坐多远！”

　　他这一下子包正猝不及防，后脑正刮到他的鼻子上——包正忙用手捂住，担心千万别出血，更不要被公孙泽看出来才好，于是忍着痛、猫着腰，要多听话有多听话地坐到远远的最后一排，还捂着脸、垂着头、一幅不敢看教官的样子。公孙泽这才气哼哼地作罢。

　　司机在前边感觉好紧张，一到公司就跟sherry打小报告：“今天这车好象老大不太满意。”sherry也有些紧张，忙问：“为什么？昨天泽总特别要求最宽畅的，所以我安排了房车，这车已经是最宽畅的——如果不是面子过不去，听昨天泽总的语气，我都想把员工班车派过去了，怎么他还不满意？”

　　司机忙道：“不是泽总，是正总感觉不太好，一路黑着脸，头都不抬。”sherry有点后悔：“也是，我问完泽总，再问问正总好了——他是不是挺不高兴的？”司机挠头：“我跟正总不熟，一路上也没怎么敢看他——只是下车时，我怎么看着他好象特别高兴的样子。”

　　sherry无奈地对着司机，决定自己去看看。一进办公室，发现包正在电脑前忙活着——居然没躺着、没呆着、没做早操，sherry觉得今天是有点不太正常，于是小心地问：“今天早上还顺利吧？那辆车可能不够舒适吧？下次给您换一辆……”

　　包正打断她：“不用，我特别喜欢这辆车，以后就定成我和泽总上下班的专车吧——这辆车和这个司机，不许安排其它工作。”他不确定早上的一幕那司机看到多少，不会泽总这傻小子没察觉什么，那个司机倒听出来就不好了——不过要真是那样，可不要把正总的脸丢到更多人的眼中才好。

　　sherry有些意外，解释道：“因为你说要加急，明天泽总的迈巴赫就修好了，可以去提车，所以……”

　　包正停下来，认真地看了看她，说：“这是一个问题。”他站起来在踱了两圈，道：“封锁这个消息，先不要去提车。”

　　这时电话进来——显示是常有庭的手机，包正先向sherry补充了一句“你让小q来一下”，才接通电话：“早上好。”常有庭问道：“怎么，你昨天去741了？”包正笑道：“领导交代的任务我不得全力以赴呀——昨天特意去实地堪察，回来好为我们的规划最后定调。”常有庭当然不会上当：“等到现在才定调，只怕这项目离死就不远了。”

　　包正一笑：“说得对，我是去最后核算一下，看这个项目还有多大做头。”常有庭声音一冷：“到现在才想着算钱，不觉得太迟了吗？”包正淡定地说：“生死帐——再晚都得算清了再上路。”常有庭一怔：“什么意思？”这生死帐的提法确实有点重，包正道：“明人不说暗话，响巢现在还在纪委那挂着呢，我这一胎生两回的花费就已经搭进去了，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常有庭心中有数，道：“纪委的事情不是说摘就能摘，你下面有这么多家企业，不一定非挂在响巢下面呀！”包正道：“死一个不够，我再挂上一个，这帐可就没法看了。要不这样，你给我交个底——到底这案子起的是谁的底，我心里有数，才好整体安排。”

　　常有庭被逼到这个份儿上，只好说：“这个项目——说到底也就三二年的事，应该牵连不大，没有这个把握，我也不会再把741交给你。明白了吗？”

　　包正心中一动：“三年前应该是沈副市长负责这个项目，是与他有关吗？”尽管确实忌惮，常有庭对他这种没上没下貌似还是有些介意的，冷淡地说：“这个不方便透露，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包正打个哈哈道：“放心，我答应您的一定全面配合到。还有一个小问题：这个项目为什么叫741？我们在创意这个新社区的名字，看能不能有什么可利用来炒做的点。”常有庭不耐烦地道：“不知道——当初沈市长起的这么个怪名字，有什么点可用？你们还是自己好好找家广告公司去做吧，别打什么歪脑筋。”直接挂断了电话。

　　包正心中略定：这起案件来得蹊跷，常有庭拿来作文章不假，但他不傻，应该找一相对安全可控的由头——既能起火、关键时刻也能随时灭火以免引火烧身。明显这起贪腐案把源头挂在现在已人事不明的沈老身上，无论当初沈老是否有从响巢贪腐，这个案件立起来都够唬人——前任主管房地产业务的副市长，正迎合打虎办的口味！同时，从官场来讲，影响范围又不会直接牵扯到现任班子——或者可以帮常有庭清除异己？比如赵训的团队？同时又能莫须有地拉响巢入局、惩戒孔雀拿下疫苗标，果然好狠。只是这一次，孔雀得小心了，不要再误入他与赵训之间的争斗而被殃及！不过，包正目光飘向对面的办公室：如果是公孙泽，他会怎么做？他会怕牵连，还是自觉地去支持和维护他认为正确的一方——自动自觉地把自己视为正确一方的力量，哪怕没有自己的切身利益？

　　小q刚才已经到了，见包正在打电话就没敢进去，一直在门外等着。这时，见包正抬起目光看过来，以为他在同自己打招呼，就摆了摆手，推门进来问：“正总，您找我有事？”

　　包正招手让他走近：“组织又有一重大任务交给你——你去给我查一下前任沈副市长的资料，从他到德城从政开始直到他下台。”小q张大了嘴巴：“你，帮纪委查他吗？”包正一敲他的头：“看过我这么黑的纪委吗？”小q一歪头：“真别说，那个******还真没你黑！”包正被他说笑了，道：“不许开他玩笑——他可是我最敬重的人！”话一出口，感觉不对：这口吻怎么那么象公孙泽？

　　小q问：“你主要想查他什么？”包正道：“任何他与孔雀集团的交集，我都要知道。”小q鼓足干劲问：“什么时候要？”包正郑重地：“今天晚上？”小q立时泄了气，有点蔫地说：“尽量吧。”包正一拍他的肩膀：“小q，你知道什么叫天才吗？就是从来不会对完成普通人类能做到的工作感到一丝一毫的兴奋。”小q眼睛一亮：“对——只有挑战，才是我们存在的价值！”

　　这时吴天刚好走进来，闻言道：“您在查什么？”包正示意小q先退下，然后坦然问：“怎么？犯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