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朝之包大人来了 第125章 同归于尽
作者:云静以致远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包正道:“因为这样一桩惨案,您失去了对光明的信心——象个瞎子一样生活了十年;沈老失去神智放弃尊严——象个傻子一样走向死亡;而孔雀王则永远失去了**和梦想的权力——现在只能象死人一样活在无知无觉的世界里。但其实,生活还在继续,还是要给活着的人一些希望——不见得一定能实现,至少让他们有一个栖息之所,有一个生活的空间。这个,就交给我来做吧。”

  他最后一次看看村头的墓地,和身后生活在垃圾里的村户,转身离去。

  老支书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象是仍纠缠在对命运的质问,迎着风竟怔怔地落下泪来。

  包正离开那个闪着幽幽冥火的村落,一路上心情实在难以平静。有些事他没有跟老支书讲,但这才是让他一定要查下去的真正原因:孔雀胆为什么会成为公孙泽的雷区——因为那是死亡封印。

  公孙泽自从加入孔雀集团,就被一种奇怪的现象迷惑:所有特别走近他或“威胁”到他的人都会离奇地消失,他有所察觉却不确定——单纯的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在现实生活中真的会有谋杀在身边发生。

  直到有一天沈副市长出现在龙图阁,拿带着孔雀胆标识的乌盆指认孔雀王杀了人,而孔雀王则坦然承认并威胁他还会有更多的人为了他的失误去死。这是为什么当时并没有介入房地产业务的公孙泽会知道杨家窑以及孔雀胆的原因,他当时一定是偷听到的——那天在养老院见到沈老时他的表情说明,他并没有见过沈老;而他拿去做测试的乌盆,应该就是沈老抱去龙图阁的那只——所以他真的见过底上有三道黄线的乌盆,并且他知道那是一种死亡标记,这让他隐然把之前所有的离奇“消失”全部联想到了一起——因此,孔雀胆绝不止是杨家窑,在公孙泽的心目中,它就象是一道开启死亡封印的钥匙!

  只是单纯的公孙泽还是无法相信这真的就是在杀人,所以他去找那个记者核实——那个记者不见了;他拿了那只乌盆去检测——检测报告永远都显示在排队中;他去问袁笑天——后者也从报社消失了并且再也没有以记者的身份出现过。

  但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毕竟他没有亲眼所见。直到方天龙的事件发生:那天晚上他明确从孔雀王的眼中看到了不满,从吴天的眼中看到了杀机,然后第二天方天龙就出事了,这无异于在孔雀胆事件后一次活生生的现场演练!

  这就象霹雳一样让他把之前的所有疑惑都对应到孔雀王身上——他那样尊重并顺从的包董事长,这在他正直的品格里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他无法再目睹孔雀王的罪恶,却又无法做到“大义灭亲”。所以,他只有选择逃离。这是为什么在2014年一月份政府晚宴后、春节来临前,他逃离德城的真正原因。

  只是,单纯的公孙泽如何能逃离孔雀王的天下?他当然被抓了回来——但是,之后的孔雀王一定更加小心,也许不再作恶,也许只是更加小心地作恶,总之孔雀王让“孔雀胆”成为一种禁忌,不再出现在公孙泽的生活里,所以公孙泽可以相对平静地继续留在孔雀集团——会是这样吗?

  包正看到龙图阁的灯光,心里感觉到平静和温暖。他把哈雷停好,一边走向楼门一边整理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最后一个项目为什么以741命名?真相也许是,沈老被孔雀王挟持了一辈子,退休前要用这种方式“记住”孔雀王的罪恶:这里有十条人命!741减去10,就是731——那是一个恶名昭彰、令人发指的数字代号,是日本在中国从事生物战细菌战研究和人体试验的部队番号。在这里,沈老应该是特指孔雀王作案时对孔雀胆的毒药使用——不仅是指毒药的毒性,而是指孔雀王用毒之心,更甚于孔雀胆之毒。

  公孙泽呆在书房里,一个人在窗边的画框前画画。那幅未完成的《江边冬雨》果然是他的画作,只是不知道那画中弥漫的梅雨气息是不是沾染到他的眉头,令那张清隽的脸上看上去有些冷落,只是眼中一贯的坚定与清澈,让整个气场超然地宁静。

  陈立说:每次发现公孙泽逃走,孔雀王都会又恨又怕。包正突然有些理解当时孔雀王的感受:把这么单纯的公孙泽放到外面的社会里,简单就是在犯罪——但是,孔雀王自己却在他的眼前活生生地杀人,不是更可怕的犯罪?因为他伤害的是公孙泽对他的信任。可是自己呢?在公孙泽的眼中,他周五刚刚“涉嫌杀人”——他不要在公孙泽的眼中,让自己的形象与那个孔雀王有丝毫瓜葛。他好象又听到公孙泽失望而气愤地吼叫:“恭喜你,成为我现在的头号敌人——因为你让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

  包正深深吸了口气,走到窗前——公孙泽继续平静地画画,当他不存在一样。包正再凑近一步——让自己的视线跟公孙泽保持对视并平齐,认真地说:“我们玩个游戏吧?”公孙泽不想理他,但没控制住——还是白了他一眼。

  包正暗道“有门儿”,继续努力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谁都是从‘性本善’来的,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做错,重要的是在做错的时候,事前有人提醒、事中有人约束、事后有人惩戒,从而降低犯错的可能性,这就是法治的意义所在,连******都提倡以法治国,可见……”

  在他进一步歪理邪说地演绎之前,公孙泽打断他道:“你想说什么?”包正一本正经地说:“咱们来定家法。”公孙泽斜睨着他,问:“怎么定?”包正认真地说:“玩个游戏,谁赢了以后都听谁的。”公孙泽气得闭了闭眼睛:“你出去。”

  包正忙道:“游戏只是一种手段,重要的是,我想作好人——你帮我,可以吗?以后,我所有重要的事情都会跟你商量,所有关键的决定都会听从你的意见,所有……”公孙泽将信将疑地问:“真的?”包正一脸坚定地说:“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希望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公孙泽看着他黝黑的脸上还若隐若现昨天几条细细的伤痕,一时有些心软,道:“你如果真的想重新作人,就马上开始。既然游戏只是一种手段,就省了吧。”

  包正忙道:“不不不,这手段也是很重要的,比如入党还要宣誓呢,如果一心向往**,宣誓是不是就可以省了?肯定不是!你看江姐也好、董存瑞也好,都是在宣誓那一个庄严时刻,在意识里建立起‘我是党的人’,从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跟着党走。游戏也一样,标志着从这一刻起……”

  公孙泽打断他的进一步胡说八道,问:“你想玩什么游戏?”

  包正拿过一幅纸牌,殷勤建议道:“玩大小点吧?”公孙泽白了他一眼,明显看不上这么没水平的游戏。包正一眼瞥见桌子下面有盒军棋,郑而重之地放到公孙泽的面前:“咱们男人一向治家治国如治军,就玩这个吧!”公孙泽看着一溜儿的令、军、师,毕竟是男孩子喜欢的调调儿,感觉上就有些亲切,却道:“我不会玩这个。”

  包正好奇地问:“真不会玩?那你会玩什么棋?”公孙泽冷淡地说:“所有棋类、牌类我都不会玩儿。”包正看他有些不耐烦地拿着劲儿,其实眼神里明明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想着以后一定要教他可着劲儿玩,现在还是先来正经的,就说:“这个比较简单。你红我黑,你拿一枚棋子,我拿一枚棋子,看谁的级别高,谁赢。”

  公孙泽皱眉道:“你平时就玩这个?这么没技术含量的游戏,幼儿园里学来的吧?”

  包正故作高深地说:“你还真别说,这军棋是最接近两军对垒、谋略布局的,肯定不是一、两天能掌握的,哪天你研究透了棋谱咱们俩再来比过,一决高下。今天不是关键在仪式感上吗?这个比军衔是最快的。”

  公孙泽随手摆弄着,若不经意地问:“当真一决高下?”尽管公孙泽从来不惧挑战,但之前跟包正玩“石头剪子布”实在输太多次了——基本没赢过,这回命题这么重要,他终于有点犹豫了。

  包正看出他的心思,适时加压:“敢不敢赌一次?一把决胜负!”

  公孙泽被他这么一激,倒不好退缩了,便负气道:“好——比就比!”

  包正亮出一只手掌:“一言既出!”

  公孙泽只好给他一个击掌:“驷马难追。”

  两人各拿了一色的“军队”到桌下选将。军衔里再能挑也大不过司令,公孙泽虽然不愿意,还是选择了司令——估计对方应该也是一样思路,内心总觉得跟包正选择一样的东西象一对儿一样,莫名地觉得别扭。

  到亮底的时间了!公孙泽一翻手:手心里躺着一枚红军司令。包正笑而不语,公孙泽瞪眼道:“笑什么笑!亮出来——先说好了,亮棋我先你后,如果同级,我的就算大过你!”

  出乎他意料的是,包正居然点头:“那当然!”然后轻轻巧巧地翻过手:手心里居然是枚炸弹!

  公孙泽气道:“你玩赖!炸弹算什么军衔?”

  包正振振有词地辩解道:“这怎么能算玩赖!这是我的策略!”

  公孙泽嗤之以鼻:“求死的策略吗?”

  包正得意地说:“大错特错——这才是唯一求胜的策略!我们俩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无论你选择什么,无论你想怎样,我只想跟你同归于尽!”

  公孙泽一歪嘴:“就算是一个战壕里的,我们也只能是猫和老鼠的友谊。”

  包正皱着眉笑道:“你就不能说得好听一点吗——非要把自己说得那么奸诈狡猾?我还是喜欢‘头号敌人’这种定位——独一无二、难决雌雄的双强对峙,来得更有气势!所以,我的策略就是:无论你想怎样,我只想跟我的头号敌人同归于尽。”

  公孙泽白了他一眼:“你做梦!”

  包正嬉皮笑脸到底了:“只要梦里有你!”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明显在调戏人了!嘴巴上占人家便宜就这么有趣吗?公孙泽瞪着他,偏偏就还不上口,真的只能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