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朝之包大人来了 第131章 夕阳醉了
作者:云静以致远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全公司都知道正总和泽总三天一大吵、一天一小吵,能不被殃及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要跟这两位同屏出现。所以当赵总走进包正办公室,包正只是随口问了句:“泽总呢?怎么不跟你一起?”赵总立马紧张起来,小心地问:“今天是向您汇报741规划的具体落实,项目计划泽总都看过,基本都按他的意见改过了,所以他说这次汇报他不用在场——不过,您如果需要泽总在场,我马上……”

  通常来讲,对于大大小小能摆到包正桌面的议题,他基本只看大的方向和主要策略,其它都交给公孙泽处理。这也是过去两个月间,包正与公孙泽已经形成的工作默契。比如这个项目主干已经基本确定,具体的细节、预算、资源、团队、招投标等等事务性的工作,包正基本看都懒得看。但名义上他又是总负责人不能不看,所以公孙泽只让赵总来汇报——直接让赵总汇报“打发”他,这点心思包正如何不知?公孙泽想必也知道包正是明白的,两人心照不宣——这感觉没来由的好。

  包正一时心情好起来,瞟了眼对面空空的办公室:“算了——只要你能回答我所有的问题。”赵总心道:今天看起来要过不去了!当下,打开ppt开始详细介绍具体的规划调整方案及执行方案。

  包正像模像样地听赵总口干舌燥地汇报,他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对面,心里想着那个人不知又去哪里忙了,也不知他中午跟谁吃饭,这在以前吴天肯定自动自觉地向自己汇报,现在倒好……

  将近六点的时候,包正都快被赵总的汇报催眠了,猛地眼睛一亮——对面公孙泽脚步带风地回来了,后面跟着吴天、郑总还有一长串要签字的各路人马。包正一下子跳起来,口中说着:“这明显不对,咱们一起问问你们泽总去!”就奔对面办公室去了,可怜赵总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点,只好慌慌张张地跟了过去。

  公孙泽站在桌前看iris刚递过来的紧急文件,一回头见刚刚还空着的屋子转眼就挤满了人,包正还带着赵总过来凑热闹,心里先烦了,问:“你们这么多人站这儿干嘛?要谈事情跟iris预约时间了吗?”

  吴天没说话,郑总先道:“就是刚刚跟您说的股权的事还没说完,所以……”旁边另两位也凑上前道:“泽总,这个项目您说一定要当面跟您汇报……”“泽总,这是关于上次经销商大会形成的会议备忘录有两点您说不对,我们刚刚……”iris递上日程表:“跟您预约的都在外面候着呢,我都没敢叫进来。”

  公孙泽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地看着包正,却没说话。包正故意大声插话道:“哎我说泽总,怎么我觉得你看上去比我都忙呢?这不科学呀!”公孙泽面无表情地问:“你来干嘛?”包正一笑,道:“上去喝一杯怎么样?”所有人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不知道这位正总脑筋是怎么转的。

  公孙泽开始看文件,倒象是对这位正总的没正形完全无感,随口问:“为什么呀?”包正脸色要多正经有多正经:“这几天事情这么多,千头万绪都压在你一个人肩上,我想你的心情一定不太好,所以我来给你找个借口,一起放松一下。”这话说的,好象把所有工作都压到公孙泽身上跟他没关系似的!不过已经完全适应他这种耍赖作风,公孙泽顾自低头签字,嘴角一撇反讽道:“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包正大度地一笑:“不用客气,要是把我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泽总累倒了,最心疼、最难过的一定是我。”

  两人的一问一答把大家都弄懵了,不知道下一秒这俩是不是真的就把这一屋子的人和一摊子的事抛下就喝酒去了,郑总率先抢问道:“泽总,走之前您能否先确认一下,明天我们的股票是继续抛出还是买进呢?由哪几个帐户操作比较好?”

  公孙泽停下手中的笔,看了他一眼,转向包正道:“目前来看,我们的胜算已经够了,主场控制基本不成问题。”

  包正点头,踱着步走向沙发,一边道:“如果只是主导董事会,目前来看应该够了;但是如果想要主导投票,是不是还有风险?”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躺上去?一屋子人不太好吧?

  公孙泽放下文件和笔,反方向踱到落地窗前,一边沉吟道:“你是说对方在流通市场还是会有可乘之机?但目前来看,散户对我们的信心明显是高过机构和大股东,对方如果真的要从公开市场入手,他们的成本和风险不是很大?”宽大的落地窗前,他的身材被衬托得象树一般笔直挺拔,却又优雅闲适。

  包正眼中一亮,也走向窗前,一边提醒道:“如果不是因为散户这个潜在的窗口,我想他们都没有动手的必要。目前从市场来看,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已经吃进了5%的权重。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公孙泽站在窗前没动,沉思着说:“你是说,我们可以诱敌深入?”这时夕阳刚好从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洒在公孙泽酒红色的丝绒西装上,晕染出一层的光芒,把他的身影、头发、甚至他不带表情、认真思索的脸都映射得分外灿烂。

  包正就站在这样闪着暖光的公孙泽面前,眼神里带上分明的笑意,调侃道:“陪他们练手,就要有诚意,这么快公布答案,乐趣寥寥啊。”

  公孙泽看到他的眼神就这样笔直地盯着自己,有些意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嘴里答道:“你说得没错,现在我们是当局者清,可他们是旁观者迷——正是我们顺便猎杀他们的有效时机。”

  一边的吴天、郑总等一干人等已经摸不着这两位是不是还在讨论股票还是什么议题,看上去好象这俩已经达成共识了,但总之听不明白呀!郑总只好打断问:“正总、泽总,你们是在说股票的事情吗?是说我们还要吃进吗?”

  包正转头看着郑总,好象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溜的旁观者,就顺着他的话问道:“你觉得呢?”眼角还是瞟着公孙泽——这个问题其实还是问公孙泽的。

  公孙泽沉吟道:“放缓吃进,给他们机会下口。”

  包正眼神中都是赞赏,上前一步近近地看着公孙泽的眼睛,微笑道:“不要太明显,有些人不是自己设的局一般不敢放心吃。”

  其时两人几乎面对面站在窗前,包正这么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足一臂。包正不仅可以看清公孙泽的脸在夕阳的照射下渐渐晕红,看清他不自觉微微垂下的眼帘已晕染上浅粉色的光芒,甚至可以看清他眼帘下的眼眸貌似沉静如一泓深泉,在余晖的映照下分明美如秋水般潋滟泛起波光点点……

  公孙泽只答了句:“那就帮他设局……”他没说下去,而是——包正奇怪地发现,他竟屏住了呼吸——他的脸庞带着酡红、目光依然沉静、举止优雅得体地保持不变,只是屏住了呼吸!

  包正一边自觉地接着他的话说下去:“让他吃得放心,还要吃得有滋有味,因为眼前注定是他不敢想像的玉味珍馐——真是太美,美味得不可想象!”他的眼神就那么近近地看着公孙泽,口中谈股市不知怎么就全变成了色香味方面的比喻——公孙泽想要退后,拉远距离,似觉突兀;想要坦然回视,似太刻意;想要无视,偏做不到——他的耳朵就这样在包正不着痕迹却太过亲密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的羞红了——红得象窗外日落的夕阳。

  包正当然发现了他的变化——因为近在咫尺,只是有些不明所以,尽管奇怪他为什么一直屏住呼吸不说话,还是本能地替他圆场,一个人说了下去:“接下来泽总会具体安排你们执行步骤,一切以诱敌深入为目标。”

  郑总看了眼眼帘微垂、沉默不语的泽总,小心地问:“泽总,您看什么时间方便来具体安排部署?”

  公孙泽缓缓吐出一口气,迅速转回头,一边走开窗前,一边语速极快地说道:“我们会继续保持少量吃进,同时关注对方动向,只要他们一出现吃进信号,马上拉低股价,让出空间帮他们形成已作成势的假象,鼓励他们继续吃进。你去估算一下五只潜伏股的盘面,只做大其中一只——就先准备一周的持续吃进计划,我们再相机而动。”

  他虽然再没看包正一眼,分明感受得到包正一直追随着他的目光;包正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却分明感受得到他了然自己的注视。整个房间满满一屋子的人,但夕阳仿佛格外青睐其中两个人——只给了他俩温暖而柔情的注视。

  当天晚上,公孙泽加班到很晚,包正照例躺在沙发上眯着。公孙泽偷偷看他几次,他都一副“陪你耗到天亮都没问题”的架式。公孙泽终于不耐烦了:“都说过我要加班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嘛?”包正闭着眼睛顺理成章地答:“我等你呀!”公孙泽一脸嫌恶,没好气地说:“谁要你等?”包正有些吃惊地“抗议”道:“我每天都这么等——你今天才觉得烦啊?”听那意思倒象是埋怨“你早干嘛去了”!

  一句话把公孙泽噎得半天没答上来,恨恨地起身去穿大衣。包正倒有些意外,这家伙居然这么容易就输了口风,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替他着急,恨不能帮他还口,比如“等我经过我批准了吗”,或者“烦你是一种本能,需要感觉吗”,至不济也可以用“你烦人的尺度真的挑战了我涵养的极限”这种虽然温吞但符合他画风的方式保持一下交战双方的水准吧?

  他这边躺在那儿还没脑补够,那边公孙泽已经走出楼道多远,这时远远地站定,半回身瞪着他,象在问“你还要躺在那儿赖多久”?包正忙跳起来,喜滋滋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