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朝之包大人来了 第222章 花事已非
作者:云静以致远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庞吉一笑:“别急,大小姐!哎呀,不对,应该叫梦总?好象也不对,幸福基金都不在了。那你看,我怎么称呼你合适呢,大小姐?”梦飞冷冷地瞪着他,一言不发。庞吉自顾自拍了拍腿上的灰,说:“现在,咱们俩谁也别拍谁,谁也别嫌弃谁。在这德城的大街上,也就咱俩算是一对沦落人。”

  梦飞冷笑道:“你也配算沦落人?”

  庞吉认真地说:“还真别说,在你这儿还真算得上!我跟您这儿再卖个消息吧,今天小神龙投资龙舟的事儿算正式成了,昨天就面试过高管了,你猜怎么着?代表小神龙的居然是公孙泽!意外吧?其实也不意外,原来这小神龙是孔雀的,德城这一亩三分地儿,哪儿哪儿都是孔雀的窝,你说说这可怎么混?所以,高管面试的结果,23位高管22位都被签约留了下来,只有一位被下岗——那就是鄙人庞大律师!你说因为什么呀?”

  梦飞猜:“公孙泽讨厌你?他这个人是工作狂,一般做事不带感情色彩……到底因为什么?”

  庞吉气得哼一声,其实他也曾拿这个问题问方天龙。当时,刚跟公孙泽谈完,他气愤得要死,就冲去找方天龙发泄。方天龙也问:“你觉得是因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你个人品性太差,公孙泽因此把你清理出去?”庞吉气得哼了一声:“一定就这么回事!公报私仇!”方天龙冷冷一笑:“别自己发挥。公孙泽怎么对你说的?”

  庞吉只好说:“他说,他知道我已经找好下家了。我当时就说:‘别着,那是传闻不是真的。’公孙泽居然就问:‘那是传闻吗?”我马上说:‘当然是传闻,不然你拿出证据证明我真的找到下家,那也行,干什么不得讲证据确凿吗?’谁知道这公孙泽居然不讲理!”

  方天龙一笑:“他怎么不讲理了?”庞吉恨恨地说:“他居然对我说:‘我只是告诉我知道这件事,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你说,这是什么领导呀!这什么逻辑!这是谁家的王法呀!”

  尽管庞吉义愤填膺,却也无奈被逐的事实。但眼下,他刚好可以把这份“冤屈”发泄到梦飞身上,于是大声道:“您以为呢我的梦总呀!当日孔雀董事会上你大声嚷嚷着:‘我可以让庞吉玩乌龙!’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我在帮你!所以,公孙泽明目张胆地说:就因为我庞吉拿到了幸福基金的工作,所以不要我了!你听明白了吗,我的大小姐!”

  梦飞怔住了,转而脸色惨白,继而冷冷一笑道:“我说呢,你这么出色的商务精英,今天怎么有时间沦落街头给我表演脸色来看?原来,你听说了幸福基金不行了,所以跑我这儿撒泼来了?真行,好出息!继续表演!”

  庞吉勃然发作道:“你有出息?不是靠你老爸临死前保住的那点儿死底儿,你早喝西北风去了!有新亚支持怎么样?你现在连幸福基金都混没了,你用什么身份去跟包正争董事长!说到底,没准你老爸都是孔雀王害死的,那包正就跟你有杀父之仇啊,可怜你还成天孔雀太子妃、太子奶的到处嘚瑟!到底是谁在给全德城的人表演呢!”

  梦飞怒吼一声不管不顾地扑上去要抓他,却被他一推差点摔倒,再想冲上去时,只见庞吉一轱辘爬起来,屁滚尿流地掉头就跑。梦飞一回头,才见包正驾着哈雷直奔着他就冲过去了!梦飞一激灵——这可是市政大楼!忙冲上去挡住哈雷的去路,包正一个急刹,庞吉已经冲上台阶躲进了市政大楼。

  包正跳下车,走向梦飞。梦飞仰起脸,看着阳光在他的后面,把他的身影衬托得那么高大、伟岸,黝黑的皮肤说不出的矫健、有力,包括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是记忆中不曾有过的蛊惑魅力。

  可是当这样的包正走过来,她突然浑身颤抖着叫道:“站住!别过来!别靠近我!”

  包正站住,打量着她,问:“你好些吗?”

  梦飞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包正,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包正站在那里打量着她,没有回答。

  梦飞哭了,哽咽道:“为什么不回答?如果你说是,我甚至想要怎么原谅你家侵吞了我家的财产,甚至你父亲可能杀了我的父亲。无论过去多黑暗,只要你说爱,我都会原谅!我都准备好了去原谅!可是,为什么你甚至都不屑于欺骗我?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包正仍然没有动,默默地看着她哭,直到她虚弱得几乎摔倒,才说:“你坐下讲,我听。”

  梦飞颓然坐倒,哭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就是德城的一个笑话,你为什么要听我说?只是因为我是一个笑话吗?不仅输掉了全部的财富,我也失去了你,你甚至都没有爱过我,我甚至都不懂得什么叫爱情,我就已经输得一无所有了!”

  包正无言地走过去,轻轻拥住她的肩膀,梦飞扑进他宽阔的怀里,失声痛哭。包正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傻丫头,你还有一样东西。”梦飞一愣:“什么?”包正认真道:“勇气——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只要有它,你还可以有梦想。”梦飞看着他的眼睛,傻傻地问:“如果勇气这么有用,你可以因为它爱上我吗?”包正笑了笑:“你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这不是勇气,是傻气。”

  他轻轻地揉了揉她的短发,说:“擦干眼泪,重捡起你的勇气,去为自己做点什么。”起身就要离开。

  梦飞在后面绝望地说:“我要作你的对手,我仍然是能与你孔雀太子匹敌的对手!”

  包正停了下,吹了声口哨,头也不回地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要全力以赴,不要假唱噢。”戴上头盔,飞驰而去。

  包正骑车转过几个街区,感觉眼前景物依稀如旧,竟似回到了好不熟悉的过去。

  公孙泽驾车去市政府向常有庭汇报了并购的进展,常有庭本来还担心方天龙发现小神龙的真面目,再生波折。没想到,公孙泽一出手,居然一天就摆平了龙舟的管理层。当即同意周一举办新闻发布会,甚至要求由政府组织这次的发布会。

  离开政府大楼,公孙泽本来应该回孔雀大厦,但不知怎么,他竟拐到了西楼花舫前那条僻静的路上。惊觉时,那块西楼的招牌正明晃晃地立在前头,他索性将车子停在路的对面,坐在车里,远远看着杳无人迹的花舫,出神了一般忘记了时间。直到包正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公孙泽一怔:“你怎么在这里?”包正一呶嘴:“等你一个多小时了!又在风里欣赏了一个小时你和小黑成双成对的样子。”公孙泽才发现停在拐脚处的哈雷。原来包正早就到了,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发呆出神的他。

  公孙泽转过头去,用手抵住嘴巴,没有说话。包正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个男人偶尔多愁善感一下,说明你情商还是正值。”公孙泽闷闷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来之前,他自己都不明确。

  包正道:“周一说好,这周找时间一起来看看她。答应的事情要做到,这叫言而有信。原来你不知道?那还怎么作教官?”公孙泽白了他一眼,看着那块牌匾,一时无语。包正低声问:“你刚才坐这里那么久,在想什么?”公孙泽道:“我只是突然发现,我对她了解得那么少,只知道她是一个孤儿,我甚至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也不知道她家里曾经有什么亲人……如今再没有机会了解她,更没有办法让她快乐。”

  包正将手里折的一打白色纸鹤整齐地码放到挡风玻璃窗前,说:“那你就多想一想她从前快乐的事情,她如果天上有灵,一定很开心她的朋友能以这种方式怀念她。”

  公孙泽伤感地说:“用这种方式缅怀她吗?”

  包正夸张地说:“别具一格吧!如果真是她的朋友,就要做让她开心的事,谁说缅怀就要越沉重、越沉痛越好?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于她本人是一种解脱;对于我们而言,她生命的意义在于她留下了什么。你觉得,她会希望怎样的答案?”

  公孙泽低声问:“你呢?你会希望怎样的答案?”

  包正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无论之前是什么样的时光,过去了就要忘记。越是快乐越要忘记,不然对于活着的人,之后的人生岁月就太残酷了。我宁愿保持一种空瓶心态,去面对将来未来的生活,无论悲喜,用心过好每一天。”

  公孙泽默然,发动车子,问:“你去骑车吧。”包正笑道:“是我说错了吗?这么急着赶我下去?”公孙泽勉强笑了笑:“怎会?难得你这番话说得似乎还有那么点道理。”包正撇了撇嘴:“泽总能首肯一二,已经很难得了。”

  公孙泽没有理他,只是盯着前方出神。

  包正问:“有什么事决断不下吗?如果需要业余顾问的专业级意见的话,我可是绝佳人选。”公孙泽兀自盯着前方,低声说:“有什么事令你后悔莫及——有过吗?”包正认真想了想,说:“有,只有一件事——那天为什么容忍你回去向sherry求婚。”

  公孙泽默然,用手抵着下巴,没有说话。

  包正知道每次一到这个话题,他都不会答理自己。下周一就是股东大会,等这事儿一过,无论怎样,一定要跟他把这件事确定下来。对,确定下来,因为结论是显然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配得上他——除了他包正,没有人比自己更适合他。要做的,就是让他明白并接受这个事实而已。这个公孙泽在工作上强权霸道、头头是道,但在感情上太单纯,甚至有些被动,也许自己得想个什么办法让他无法再逃避,老老实实地面对内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