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传说即他事，无关痛痒
司幽阁里的煖气还没散去，二金乌的敦穆居里又是一番别样情貌。
“怎么了？”二金乌在敦穆居中看着那册不离手的古书，竺葵站在面前。
竺葵不言语。
“过来，”二金乌伸手，竺葵看着他微微抿嘴，胜券在握的模样，顺从地躺坐在他怀里。
“到底怎么了？”他问。
竺葵捏着他的袖边，踟躇着好像小姑娘的模样，道：“我刚刚跟着，跟着孟云阳，她去了画室，轻而易举破了大殿下亲自设下的仙障。”
“然后呢？”二金乌冷笑道。
“然后，那画室中，满满当当全是小公主的画像，全部出自大殿下手笔。原这些日子，他是在画室中画小公主的画像。”
“你在怀疑什么呢？”
“孟云阳到底是谁呢，为什么有这么大本事破了大殿下的仙障。”
“她看到那些画什么表情？”
竺葵起身，定定看着二金乌，今日，他箍着红发，额前留下一缕红发，甚是妖媚。衬出面上的病容，更显疲惫。
“你的意思是……”
“八弟送了我们一个顺水人情。”
“这便是了，八金乌明明看到我跟着敖冽太子和孟云阳了，却没有揭穿我，反而将孟云阳往画室引。”
“孟云阳？你果真以为她是孟云阳？”二金乌将书放下，端起小巧茶杯，竺葵连忙添了些茶。
“我给你讲个故事，”竺葵点点头，“天地初开之时，东方大荒之上孕育出天地第一株草木，那草木日夜锻炼，历经亿万年，源造天下草木后，才通灵造化，成为一位上古神。这草木体内锻炼了极强的新生力量，可以抚慰三界万物生灵。当她有了神识之后，遇到了一个人，从此，她将她所有的力量和精神全部寄托到那个人身上。”
“是何人有如此本事？”
“东夷首领，少昊。”
竺葵瞬间明白，捂着嘴巴震撼不已。
“你不必惊慌，更为奇怪的是，少昊竟也爱上了这万木之源的神祇，虽然不能与其成亲，却愿意生生相伴，即便他是人，而她只是一株有神识的草木。”
“好景不长，少昊是凡人，很快就死了。然而事情却没有这么简单。少昊死后，元神归位，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上古太阳神下凡应劫，劫难已过，劫难中的人却念念不忘。他相信他与扶桑的缘分远不仅于此。便求了三界中一个极为厉害的角色，求他帮助那株神木得有肉体。这个人找到了母亲。”
“所以，你以前告诉我的，小公主根本不是陛下和娘娘的女儿，竟是这个意思？”
二金乌点点头，“她不过是在母亲的仙力相助下，以扶桑木幻化成的一个女体，连那具身体都是扶桑木原身。什么公主？不过就是承过母亲恩泽的一个上古神。”
“那，其他人知道么？”
“自然不知。”
竺葵想了想，又问道：“你是想用这件事离间大殿下与公主？”
“傻瓜，你以为那上古太阳神是谁？”
竺葵捂着唇，满面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是……”
“太阳神就是大哥，大哥就是太阳神。这件事他一手筹谋，当年他为与扶桑相见才轮回转世到了母亲肚子里，是父皇和母亲真正的骨肉。而毕月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一点，三界没几个人知道。”
竺葵道：“如果那弱水仙子听了你的指引，去调查公主出身的事，若让陛下知道了，必然勃然大怒，牵连到公主、旸谷和地界，这岂不是会害了公主？”
二金乌冷笑道：“竺葵，你与弱水自然是妇人之仁，既然大哥是这件事的筹谋者，即便父皇不迁怒于他，也一定会疏远毕月。没了毕月的大金乌，没了扶桑的少昊，你可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你怎么能这样！毕月是你最爱的妹妹，你忘了你们之间的情谊了？即便没有血缘之亲，你可舍得害她！”
“我不会害她！”二金乌厉声道，“我只是要让大金乌付出代价！我当年又多敬重他，你不是不知道！可是呢，他竟然怀疑我欲夺储，抓了我的把柄不说，还害得我双腿有疾，我怎能原谅他！”
“大金乌自然有错，可是在你背后下手害你腿疾的人，未必就是大殿下，这不过是你我之间的猜测罢了。”
“那让你我在那苦寒之地待了数万年呢？若不是他和王母密谋，我们会失去我们的孩子？”
竺葵黯然神伤道：“那是你我没有福气罢了。”
竺葵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二金乌忙上前安抚，竺葵一甩手，道：“如今毕月元神已灭，你对他的惩罚也算比得上他对你我的了。”
二金乌收回意欲搂她的手，道：“我再问你一遍，孟云阳看到那满室画像以后，是怎样的表情？”
“悲哭过，好像也欣慰过。”
“你可听过‘草木若无魂，世人亦无情’的说法？如若孟云阳只是幽谷的一个蝶族之女，如何破得了三界储君所设的仙障？又如何看到别人的画像悲痛不已？欣喜不已？”
“只不过是弱水的那场天雷并没有让毕月魂飞魄散，毕月的魂魄到了孟云阳身上，孟云阳就是毕月！”
“你这般聪明，可想到过，你利用弱水、八金乌、毕月、甚至王母，又能换来什么结果呢？难道，你想得天下？”
二金乌起身背对着竺葵，看着窗外的旸谷。
有些人总活在矛盾中，既希望别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又希望不改变结局。
旸谷的这一盘棋越下越大，大金乌、二金乌自以为自己是棋局的操纵者，只不过棋外有棋，到最后自己也无法把控那棋局，只好满盘皆输。
竺葵看着二金乌的背影不禁扯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道：“你与我当年爱上的人不同了。”
二金乌猛然回首，竺葵已经站起来，道：“当年我们渝水便是因为内乱灭的国，你若不想旸谷步后尘，就要三思而后行。你的那些弟弟们哪一个没有君王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