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看太阳和蔚蓝色的田野,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看大海和百花盛开的峡谷。但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主要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些。”路渐的头脑还回想着段飞豪情壮语,看着身旁的壮汉,眼神中明显充满了尊敬和佩服。
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紧紧地跟着大汉在云合谷中穿行,走了很久很久。
这并不是一段轻松的路程,路渐也不知道云合谷到底是多大,跟着段飞走了大半天才到达了目的地。
“就是那里?”路渐指了指前方问道。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思想准备,但是路渐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一道峡谷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深不见底。站在边上还能听到下面湍急的河水声,对面是有一个破烂的小木屋,周围根本就是荒芜人烟,杂草丛生。
路渐咕噜吞了口唾沫,“那里还算是云合谷吗?到对面去,分明就是出谷了吧。”
段飞撇了下嘴,右手在脑袋上抓了抓像是思考了片刻,“应该算吧。”
“应该?”路渐瞪大了眼睛。
“真是啰嗦,过去不就得了。老子都带你到这里了,你以为老子愿意。这鸟不拉屎的,谁稀罕来?快点,从这边走。”段飞指了指眼前的吊桥。
几根破烂的绳索从这里延伸到峡谷的对面,只有几块烂木头铺在上方,整座吊桥摇摇欲坠。路渐十分怀疑峡谷的那方是否真的会有人类的存在,看着吊桥完全是五十年内没有走过人了。
就在路渐犹豫的时候,段飞一把抱起了他,将其夹在腋下,一个健步冲向了对面。路渐心中很是疑惑,这种吊桥根本就无法行人,难道这个壮汉要带着自己寻死不成。
路渐根本就没有思考太多,因为段飞跑到峡谷边上的时候,便将他给扔了出去。
“啊……”一道尖锐的呼喊声响彻天际,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面部狰狞,“死胖子,你居然要杀我,我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时候,段飞之前在路渐面前塑造的所有伟岸的形象轰然间倒了下去,印在脑中的只剩下他浑圆的身躯,路渐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便随口喊了出来。
“混蛋,你喊我什么?”一声雄厚的声音在路渐耳边炸开,段飞纵身一跃单脚踩在吊桥的绳索之上,借势反弹,飞了起来。在半空段飞抓住了往下掉落的路渐,两个呼吸的时间便到了峡谷对面。
“你刚刚是不是喊了死胖子?”
“这……”路渐才意识到眼前的大汉并不是要杀了自己,反而带着自己飞了过来,心里不免内疚起来。看着段飞怒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里又是十分害怕,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像拨浪鼓似的。
“哎,算啦,算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段飞拍了拍自己的光头,自言自语道:“胖子就胖子嘛,非要在前面加一个‘死’字,妈了个巴子,难道造魔系都这么现实,嘴巴甜一点不行?”
路渐不明所以。
“真是个傻小子。”段飞看着一脸单纯的路渐,心中有气也撒不出来。总不能让一个四星猎皇和一个乳臭未干傻小子较劲吧。“心平气和,心平气和!”段飞在心中默念道。
他终于还是挤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脸,“傻小子,送佛送到西,接下来一切都看你自己了,最后送你句话‘孤独之前是迷茫,孤独之后是成长’。”
话音刚落,眼前的大汉化成一个残影散去,消失在眼前。
“孤独,孤独。”路渐喃喃地说道,说着说着握紧双拳,坚定地往前走去,虽然前方一片未知,甚至连自己的生死也是未知。
远处一棵大树之上,散去的残影重新出现,“傻小子,有我年轻时的模样,只是比我帅了那么一点而已,是的,就这么一点。”他抬头,也握紧了双拳自言自语道:“黎家似乎已有察觉,时间不多了,是时候该行动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路渐和段飞分开之后,沿着小路一直走,终于来到了之前看见过的木屋,木屋旁边还立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两行小字“造弄世界,魔灭人心。”
“看来,造魔一系的人应该就是在这个木屋之中了。”路渐如是想道。
“请问,有人吗?”路渐在门外喊了一声,然而却没有人回应。
“请问,有人吗?”路渐加大了音量。
屋内依然还是没有动静。
眼看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路渐这一整天都是在赶路,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十分疲惫,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休息一下。
“咿呀。”路渐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一片漆黑。
“没有人在吗?”路渐好像还没有放弃,可是屋内依旧没有回应。
“都没人?那是去哪里了呢?”
虽然是一片漆黑,可是透着窗外的光亮依稀可以看见屋内大厅的陈设十分古朴。古老的木桌和木椅排列整齐,上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和石头,全是一些路渐根本就叫不上名字的奇怪东西。
路渐凑近看了看,几块石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它们分别带着不同的颜色,白的,黄的,绿的,蓝的,紫的,个个晶莹剔透。
“在苍水镇从来都没有见过有颜色的石头,真是太好看了。”路渐看见这个几块石头在黑暗中各自发光,不禁在心中赞叹起来。当目光扫到那块白色的石头的,便再也移不开眼睛,无形中似乎有什么吸引着他。
路渐费了好大的劲才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感到一阵后怕。这几块石头有着说不出的魔力。刚刚的感觉十分奇妙,为什么会觉得那块白色的石头会如此亲切。明明就盯着看了一小会儿,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抽离似的。
本来路渐的体力就已透支,现在越发觉得疲惫和虚弱,倚靠在木质的椅子上感到难以控制的困意,便合上双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黑。
屋外又下起了雷雨。
“轰隆……”一声闷雷将沉睡中的路渐惊醒。路渐猛然睁开双眼,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心脏感觉什么东西压着,透不过气来。他扭头看向桌子上的那块石头,放出的光芒更加强烈,都有点晃眼睛。
“难道,它是在呼唤我?”
路渐再一次靠近了石头,每接近它一步,越发觉得透不过气来,心里一阵恶心。路渐强忍住不适到了几块石头的跟前,这时异象陡生。
白色的石头发出淡黄色的光芒,飞到了半空中。甚至连其余几块带有颜色石头也飞到了半空。
路渐被一股外力给提到了半空中,此刻路渐有意识得想要反抗,可是手脚却根本使不上力气。
那道淡黄色的光芒不断扩大笼罩住路渐,黄色、绿色、蓝色、紫色的光芒从其余几块石头射出汇集到白色石头上方和它散发的淡黄色光芒融合在一起。
路渐还在拼命地挣扎着,偏偏在关键的时候却使不上力气。路渐皱着眉头,牙齿猛然咬住舌尖,希望用这种钻心的疼痛来唤醒活动身体的感觉,驱除那股脱力的疲惫之感。
效果是良好的,那股血气激发起了路渐那股狠劲,四肢在半空用力地挥舞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股奇怪的吸引力突然消失,“咚”的一声,路渐被摔的七荤八素。而他落地的时候,从嘴边流出的那股精血却被那道淡黄色的光芒吸附住,融到了白色石头之中。
“嗖,嗖,嗖。”在漆黑的雨夜,磅礴的大雨呼啸着,猛烈的狂风在山中来回喧嚣,时不时的响雷也跟其嘶吼。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从木屋之中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山林。
路渐抬头顺着被破开的屋顶往天上望去,那道淡黄色的光芒一点一点地合成一个小光球包裹住奇怪的白色石头,猛然射向路渐。
“轰”。一股能量在木屋中荡开,推翻了所有的桌椅。那射下来的小光球贴着路渐的眉心,进入了他的身体。
“啊!”
一声凄利的呼喊,带着竭力的嘶吼声响起,宛如一头受了伤的恶狼。
路渐感觉自己的头将要爆开一样,那股撕裂的疼痛感顿时传遍全身,从眉心处向下蔓延。下一刻,全身每一个关节都感觉要被撕裂,皮肤的表面被爆开一道道口子,血水从里面渗透出来。
“我会死吗?”
“这疼痛,受不了了。”
最后的一点意识完全被疼痛给吞没。这股能量要将瘦小的少年撑爆。
“啊!啊!”一声声嘶哑的呐喊完全被外界的雷声淹没,少年痛苦地痉挛起来。如果此刻他旁边有人的话会惊奇地发现,那些破开的皮肤却又变得完好如初,可是没过多久,愈合好的皮肤又再一次破开,接着又再一次愈合,又再一次破开……
这种煎熬之苦残忍地降临到一个孤独的少年身上。
“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气息?”有人感觉到了此处的异动。
从外面飞进来一个蓝袍老者,他从袖子中飞出一种长状物体,将路渐的四肢控制住,一指指向路渐的眉心,一道蓝色的光芒一闪终于压制住了那股奇怪的能量。
“居然在没有人看护的情况下,觉醒天晶石?”蓝袍老者皱了皱眉暗自说道:“可是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气息?”
当他看到躺在血泊中失去意识的路渐时,整个人猛然跳起,很显然吓了一跳,蓝袍老者伸手撑开路渐的双眼,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右眼黑色,左眼却是猩红。
“怎么会?”
老者的手变得颤抖起来,伸手摸向路渐的鼻息,却发现他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