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收网
程箫看到了一辆车,看似笨重,却很适合开在这种路上的皮卡车,还是农村里经常使用的那种。
穆文笛已经把望远镜拿了下来:“如果这真是杜飞,那他还挺聪明的,换了一辆这样的车,减小了被发现的可能。”
程箫看了看穆文笛,他虽然是在猜测,但看起来很确定的,好像他根本就知道那车里的人就是杜飞一样。
程箫笑了笑:“看来你很有把握,文笛,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和杜飞串通了,才猜的这么准。”
“你别冤枉我,”穆文笛对着他笑了笑,“我确实是猜的,不过到这的时候,我就确定杜飞会来这了。”
程箫挑了挑眉,穆文笛笑了笑继续说:“我们来的时候,经过了一个小镇,很穷的小镇,我买了一瓶水喝,那个小卖部的老板在和别人谈论,昨天有人用一辆豪车,换了他家一辆普通的车。”
程箫立刻就明白了,他又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下那辆皮卡车,它正缓缓地向着这边靠近,越来越近。
穆文笛走到车旁边,林思也发现了那辆车,走了过来。穆文笛拿出一把枪,对程箫笑了笑:“我这不算是私自配枪了吧?”
这抢是代辰申请临时配给他们的,程箫没回答,直接上了车,按时间来说,他们现在开到路上,正好能拦下那辆皮卡车。
杜飞怎么也没想到,他计划的这么周详,还是被发现了。
他最初看到前面有一辆奥迪在路中间停着,还不以为然,直到靠近了,才下来准备喊车主把车开走,迎接他的,就是三把手枪。
杜飞一下就愣住了,举起了双手,慢慢蹲了下去。林思走到那辆皮卡车前,敲了敲副驾驶的玻璃:“石镜,下来吧。”
车门慢慢的打开了,石镜抬头看着林思,她今天没有穿一身名牌,相反,穿的很随意,也很廉价,林思看到她这个样子,甚至还有点不习惯。
石镜看到她,竟然还笑的出来,她慢慢走了下来,举起了双手:“林思,我听说过你。”
石镜和温婷,是那个村子里唯一两个从小就被送出去的人,谁也没见过谁。
“听说过我不一定是件好事,”林思把她带到了杜飞身边,“你和你父亲一样,太贪了。”
“我父亲也被你们抓住了?”石镜倒没有太多意外,她看着杜飞,苦笑了一声,“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我父亲太贪了,可是人啊,就是很难过这个坎儿。杜飞,我提醒过你,你就是不信。”
杜飞是一个男人,可是他的表现还没有石镜镇定,他面如死灰的看着石镜,有些疯狂的笑了起来,又哭又笑:“命啊,都是命啊。”
程箫给他们戴上了手铐:“周跃,吴自和谢心心,是谁杀的?”
“当然是我,”石镜很坦诚的承认了,“只有我有这个机会,偷袭周跃,给吴自和谢心心下药。我们是驴友,一起旅游过很多次了,他们相信我,至少不会认为我会杀了他们。”
程箫继续问:“叶立峰呢?”
石镜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看来是杜飞,”穆文笛替她回答了,“你父亲一定跟你讲过落石寨的故事,那些刑罚,仪式一般的刑罚。你杀人杀的很有艺术,即便那非常危险,而叶立峰的死,显然不符合这些刑罚,相比之下,韩清岭更符合一些,对吗?”
石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点了点头:“不错。”
“好了,”程箫打开了车门,“看来有些问题,还是等你们回警局,和你父亲相聚了才更好谈,请吧。”
石镜自己坐了进去,而杜飞几乎是被推进去的,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魔怔了,双目无神的看着一个位置,一动不动。
从这里开车回去大概需要四个多小时的时间,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林思的表情一直很阴沉,程箫有一种感觉,如果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林思是不是真的会对他们动杀心。
程箫他们抓到杜飞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了,大家都有些饿了,不过谁也没说吃饭的事儿,程箫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才换了穆文笛开,穆文笛开车之前,问了他们一句:“你们饿不饿?”
“不饿。”程箫和林思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穆文笛笑着点了点头,钻进了车里,说不饿是假的,不过在把杜飞和石镜送回去之前,他们谁也没有心情吃饭。
到了梁县警局,代辰已经在那等着他们了,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程箫他们都有些风尘仆仆的感觉,代辰赶紧把他们接了进去,水还没端上来,林思就问:“什么时候提审?”
代辰愣了一下,随后也明白了过来,在这件案子里面,林思算当事人,她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
“你们先休息休息,我这就安排,”代辰让其他警察把水端了过来,“喝点水,要不要给你们点份外卖?”
林思还没开口,程箫就点了点头,看到林思在盯着他,程箫又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人都落网了,结案也是早晚的事儿。林思,先吃些东西。”
林思没有再拒绝,闭上眼睛靠在了沙发上,程箫对着代辰点了点头,代辰也先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齐荣就提着几个饭盒跑了进来,他接到了警局的电话,嫌外卖太慢,直接去买了几份带过来,一看见林思这个样子,齐荣就心疼的不得了,一直催着她快吃些东西。
林思有些无奈,一边吃一边让齐荣坐下了:“表舅,你不用担心,这案子结不结,其实对我来说都差不多了,只是这件事,总归得有个结果。”
她说的没错,其实温婷的死已经很明显了,林思清楚,程箫和穆文笛也清楚,不过她说的对,这件事只有结了案,才算是有个结果。
代辰他们因为这件案子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大家都想快点破案,所以很快就对杜飞石镜进行了提审,不过杜飞的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一句话也不说。
代辰让石镜和石文斌见了一面,这也是程箫他们第一次看见他们父女在一块,石文斌一看到石镜就哭了,懊悔的哭。
石镜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说:“爸,事已至此,认罪吧。”
林思突然说:“能不能让我进去,跟他们谈谈?”
代辰看了看程箫他们,程箫点了点头:“让她去吧。”
林思进了审讯室,石文斌还在哭,他双手抱着头,靠在桌子上,好像根本没有颜面再见石镜了一样,石镜一直伸手拍着他的背,很慢、很轻。她很平静,只是不住的叹着气,偶尔摇摇头,无奈而心酸。
她看到林思走了进来,停止了拍石文斌的背,对林思笑了笑,笑的十分苦涩:“周跃他们,都是我杀的,叶立峰是杜飞杀的。林思,我不像你,这么优秀,偏偏走上了这条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报应的,我愿意接受。”
林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想替石文斌脱罪?”
石镜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低下了头去:“他和你外公一样,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子女,温婷和我,都是这场罪的源头。”
“我外公没有杀人,”林思看了石文斌一眼,又看向了石镜,“所以,我母亲也不会。石镜,人可以贪婪,向往钱财,但是得有个度,”她坐在了石文斌对面,伸出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在空荡的审讯室,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显得十分清晰,林思看着他慢慢抬起了头,“韩清岭为什么杀我母亲?”
石文斌哭的老泪纵横,在看到林思的那一瞬间,他身体猛地颤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颤抖着说:“像,太像了。”
“你在说我母亲?”林思又扣了一下桌面,“石文斌,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母亲?”
她没有等石文斌回答,继续说:“其实是你和韩清岭合谋杀了我母亲,对吗?你和我外公很早就进行了水沉木的交易,可是你们都没告诉村里的人,你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母亲把这件事说出去,断了你的财路?”
石文斌的眼神有些闪躲,他根本不敢看林思:“是韩清岭杀的她,是韩清岭……”
“对,他是凶手,但你是帮凶!”林思的语气明显重了一些,“没有你的帮忙,他的计划怎么能进行的这么顺利?我外公也知道你参与了这场谋杀吧?他的死是不是也跟你有关系?”
石镜有些激动的走了过来:“林思,你是不是太主观了?”
林思看着她冷笑了一声:“石镜,这是在警局。”
石镜紧紧地捏住了拳头:“我知道,就算是警局,也要用证据说话!”
林思把目光慢慢收了回来,石文斌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林思哼了一声:“证据?那些村民,就是最有力的证据,石文斌,你要见见他们吗?”
“村民?”石镜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石文斌,她知道现在村子里仅剩的村民都知道水沉木的事情,但她并不知道这些村民和这件案子有什么紧密的联系,可是石文斌一听到林思说那些村民,脸色就变得更差了,冷汗都冒了出来。